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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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年前這一段時間, 哪裏都忙，宋馳本來就從去年開始籌備新店的項目，他時不時要到外地出差——話說回來, 他家本來也不在瀧川, 只是因為生意關系, 在這個省待的時間長一點而已。
如果他沒有因為工作來瑯裏，和周曼儂自然就見不了了, 哪怕他就在瀧川市中心, 車程一個多小時只為見一面, 也不是一個大忙人會做的事。所以自從那一次深情告白後, 兩人反而再也沒見過面。
宋馳可能習慣了女朋友圍著他轉，但他又會對不圍著他轉的女性多一點尊重, 以他對周曼儂的一貫了解，知道她是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 而他在自己很忙的情況下, 也沒資格要求她配合他行程來進行約會，
其實，她會。
現在她就在開車去往市區的路上。
今天白天的時候, 周曼儂在微信上問許袂，晚上能不能過來。
他回覆說今天有個會要開到比較晚，可能來不及。
她便問如果她去市區, 能出來抽空見個面嗎？
許袂同意了，過了一會，發了酒店的房間號過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去市區找他，過去半個月來, 他們見面很是頻繁，一周有個三四次。不全是許袂來找她, 算起來，許袂開車來瑯裏留宿，和她去市區找他開房的比例，差不多是六四開。
這也是比較公平的，哪怕一般的男女朋友也應該有來有回，何況他們目前這種只上床的關系，就更理應如此。
不過周曼儂在這方面早就被寵壞了，她偶爾做出一點妥協，就已經覺得自己非常不容易。
這就是為什麽說不要對炮友動情，周曼儂邊開車邊胡思亂想，想很多。
——他為什麽不讓她去他家裏，而是到外面開房，怕留下痕跡，被女朋友發現嗎？
——他和孟妍有沒有睡過？看著不像是有，如果有的話，應該也沒法和她這麽高頻的見面。
——他是真的只是工作忙，還是要抽空和別人約會，還是不願意只有他投入時間來找她，顯得他像是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每當她腦子裏被這些思緒填滿的時候，她會感到有一點難過，又有一點新鮮，這種滋味於她確是人生初體驗。沒有緊張猜疑過的戀愛不算是戀愛，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周曼儂這輩子還從沒有過真正的戀愛。
當年那就不算是一個正常的初戀過程，兩個人的認知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和許袂分開的十年裏，周曼儂在感情生活上也並非沒有過新的嘗試，但無一以失敗告終。她的人格本來就不是很健康，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有老生常談的原生家庭，有成長期的環境影響，也有工作性質的問題。
長期創作是非常消耗心力和情緒的工作，周曼儂最旺盛的激情只為藝術燃燒，男朋友永遠要往後排。
葉吉的話其實沒有錯——俊男美女通常都是感情世界裏的bitch，人性是這樣的，你有一樣淩駕於別人的權力，你就很難不去使用它，在這個崇拜色相的世界裏，頂級大美女的容顏本來就是一種權力。周曼儂很小就知道自己靠外貌就能得到多少異性的青睞，對這些青睞也自然不怎麽在乎，甚至是相當輕視。
搞藝術的家夥就更是了，眾所周知的天才，經常是在私生活裏很混蛋的人。周曼儂是不是天才不好說，但她在親密關系裏真的算不上什麽好人，她永遠驕縱，永遠任性，內核十分冷酷，還高度以自我為中心。
如果她是個男人的話也許不成問題，無論是同等水準的美男子，還是才華橫溢的藝術家，都是很受人仰慕的，能吸引大批有奉獻精神的女性拜倒於褲腳下。
不過這個社會上，男人一般並不崇拜女人的才華，也不被培養奉獻和犧牲的特性，周曼儂反正沒遇到過真心崇拜她才華的男性。她有兩把刷子，他們倒也能看出來，但還是不理解區區一幅畫憑什麽賣得那麽高價，又因為她的容貌，私下懷疑她的身價，是不是靠哪個幕後金主捧出來的。
當然了，她還是個超級大美女，這一點在兩性關系中永遠通殺，美是可以吸引人赴湯蹈火的，願意為此等美貌奉獻一生的也大有人在。
周曼儂的問題是，她不願意找比自己醜太多的男人，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對自己眼睛的不仁慈（在她的審美裏，宋馳都算是比她難看不少的了），而大帥哥被寵壞的程度，一般還比大美女來得更深，所以通常只是各取所需，百分百為她付出是不可能了。
現在想來，那些輕浮的關系都像蜻蜓點水一樣，在她的生命裏留不下痕跡，只是某一階段的情緒耗材罷了。而許袂，許袂……他當然不一樣了。
最初那種熾烈的感情冷卻下來後，她知道她和許袂並不是和好，也沒有覆合，有些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是無論如何過不去的。
無論是十年光陰，彼此各有伴侶的現狀，還是……當年他們分手的原因。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些後，反而更沒話說了，連像普通朋友那樣閑談敘舊都做不到，害怕一不小心踩中地雷，炸得彼此都七零八落。
時間實在過去太久了，人會選擇性遺忘自己不想記住的事，經過似水流年的沖洗，周曼儂也只記住了她情願記住的那一部分。
周曼儂留給自己的印象裏，她和許袂年少時那一段故事的最後一幕，是在某一個清晨，被他親吻著她的睫毛醒來。
她睜開眼睛，柔和明晰的日光下，只看見他十分繾綣地望著她，說他愛她。
可那分明不是他們的結局。
現在她記起來了。
-
偶爾也會有氣氛好的時候。
周曼儂實在太累了，她連腳趾都沒力氣動彈，但是渾身黏膩，也不能就這麽睡了。
因為氣不忿，她不斷地踢他的小腿，雖然也一點力道都沒有，好歹把他的良心給踢動了，肯把她抱到浴室裏幫忙清洗，她因為剛才被他欺負得很慘，現在心安理得地坐在他兩腿之間，享受他的服侍。
這就是氣氛好的時候，炮友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連接吻也稍顯肉麻，他願意周到一點的時候，她會覺得像回到了過去。
他們一起浸泡在按摩浴缸裏，透過環繞式的落地窗，可以望見這個城市的最輝煌的一片CBD大樓，霓虹流麗，水晶高塔一般矗立在遠處。
暖融融的橘黃色日光燈下，周曼儂瞇著眼睛靠在他懷裏，感覺到他動作溫柔，心情好像也不錯，有一句話猶豫很久了，趁這個時機很自然地說出了口。
“除夕，你要來瑯裏過嗎？”
許袂的動作頓了一下，“你不和別人過嗎？”
現在是她謹慎，他也小心，見面就是做，心照不宣地不提起敏感話題，感覺上比前陣子更加生疏，維持著一種非常脆弱的關系。
快變得和純粹的炮友沒什麽區別了。
周曼儂搖搖頭，“不，你能來嗎？”
許袂掬一捧水來澆她，“這樣的話……我到時候再看看。”
周曼儂微感失望，哦了一聲。
“不會是專門要我過去給你做飯的吧？”他心情的確不錯，擡手輕輕幫她按壓著太陽穴，玩笑似的問道。
周曼儂嘁了一聲，“又不是只有你會做飯，年夜飯我做行了吧？”
“真的嗎？”
“真的，你那天不要太早來，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一桌的菜了。”
周曼儂閉著眼，她沒看見他的臉，卻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神情是很柔和，並非沒有柔情，下一秒就會低下頭來親吻她。
這是她常有的一種幻想，在看不見他面容的時候也會想象他的態度，有時候在床上激烈到讓她害怕，又看不見他的臉，她會覺得他的表情是冷漠的，嘲弄的，不屑的，他會折磨她，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被逼倒在欲望邊緣分崩離析。
她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他親她，心裏未免失望。
卻聽許袂突然問道：“你今天有拍寶寶的視頻嗎？”
周曼儂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那只貓，“有啊，你沒看我朋友圈嗎？”
她現在不再單獨給他發視頻了，意識到兩人間真實情形後，她為自己前陣子的一些過界行為感到羞恥，但許袂說了他想看貓，所以她還是會給貓拍小視頻，不單獨發給他，只是公開發朋友圈。
發出去過一會，會收到他一個“已閱”的點讚。
“為什麽，不直接發給我？”許袂就在她耳邊這麽說道。
她聽見他這麽問，幾乎就想說：怕被你女朋友看見。
但還是不忍破壞此時的和諧，踩地雷的後果未必能收得了場，她垂著眼睫，“我想炫耀不行嗎？好不容易養一只那麽漂亮的貓，拍了就要給所有人看。”
“可那是我的貓。”許袂說，“我不喜歡它給那麽多人看。”
不知道他還這麽小氣。
“是你的貓，你又不養。”她嘀咕一聲，覺得自己已經脾氣太好了，“好吧以後不發了。”
許袂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你能不能自己走回房間，等下不抱你了。”
周曼儂轉頭，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
她渾身濕漉漉的，就像長毛貓被打濕了也會變成可憐的奓毛的一小只，她現在的樣子沒什麽攻擊性，頭發一綹綹的貼在額頭上，沒有那麽漂亮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卻相當真切，
許袂轉過臉，忍笑忍得肩線發抖。
周曼儂郁郁地把自己沈進水裏，“男人長大就變壞是真的，你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
半晌無話，他修長手指插進她的頭發裏，在她頭皮上輕輕按著，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那你最後為什麽還是走了呢。”
他的聲音低得微不可聞，這麽近的距離裏，什麽都很清楚，但周曼儂還是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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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這一段時間, 哪裏都忙，宋馳本來就從去年開始籌備新店的項目，他時不時要到外地出差——話說回來, 他家本來也不在瀧川, 只是因為生意關系, 在這個省待的時間長一點而已。
如果他沒有因為工作來瑯裏，和周曼儂自然就見不了了, 哪怕他就在瀧川市中心, 車程一個多小時只為見一面, 也不是一個大忙人會做的事。所以自從那一次深情告白後, 兩人反而再也沒見過面。
宋馳可能習慣了女朋友圍著他轉，但他又會對不圍著他轉的女性多一點尊重, 以他對周曼儂的一貫了解，知道她是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 而他在自己很忙的情況下, 也沒資格要求她配合他行程來進行約會，
其實，她會。
現在她就在開車去往市區的路上。
今天白天的時候, 周曼儂在微信上問許袂，晚上能不能過來。
他回覆說今天有個會要開到比較晚，可能來不及。
她便問如果她去市區, 能出來抽空見個面嗎？
許袂同意了，過了一會，發了酒店的房間號過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去市區找他，過去半個月來, 他們見面很是頻繁，一周有個三四次。不全是許袂來找她, 算起來，許袂開車來瑯裏留宿，和她去市區找他開房的比例，差不多是六四開。
這也是比較公平的，哪怕一般的男女朋友也應該有來有回，何況他們目前這種只上床的關系，就更理應如此。
不過周曼儂在這方面早就被寵壞了，她偶爾做出一點妥協，就已經覺得自己非常不容易。
這就是為什麽說不要對炮友動情，周曼儂邊開車邊胡思亂想，想很多。
——他為什麽不讓她去他家裏，而是到外面開房，怕留下痕跡，被女朋友發現嗎？
——他和孟妍有沒有睡過？看著不像是有，如果有的話，應該也沒法和她這麽高頻的見面。
——他是真的只是工作忙，還是要抽空和別人約會，還是不願意只有他投入時間來找她，顯得他像是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每當她腦子裏被這些思緒填滿的時候，她會感到有一點難過，又有一點新鮮，這種滋味於她確是人生初體驗。沒有緊張猜疑過的戀愛不算是戀愛，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周曼儂這輩子還從沒有過真正的戀愛。
當年那就不算是一個正常的初戀過程，兩個人的認知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和許袂分開的十年裏，周曼儂在感情生活上也並非沒有過新的嘗試，但無一以失敗告終。她的人格本來就不是很健康，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有老生常談的原生家庭，有成長期的環境影響，也有工作性質的問題。
長期創作是非常消耗心力和情緒的工作，周曼儂最旺盛的激情只為藝術燃燒，男朋友永遠要往後排。
葉吉的話其實沒有錯——俊男美女通常都是感情世界裏的bitch，人性是這樣的，你有一樣淩駕於別人的權力，你就很難不去使用它，在這個崇拜色相的世界裏，頂級大美女的容顏本來就是一種權力。周曼儂很小就知道自己靠外貌就能得到多少異性的青睞，對這些青睞也自然不怎麽在乎，甚至是相當輕視。
搞藝術的家夥就更是了，眾所周知的天才，經常是在私生活裏很混蛋的人。周曼儂是不是天才不好說，但她在親密關系裏真的算不上什麽好人，她永遠驕縱，永遠任性，內核十分冷酷，還高度以自我為中心。
如果她是個男人的話也許不成問題，無論是同等水準的美男子，還是才華橫溢的藝術家，都是很受人仰慕的，能吸引大批有奉獻精神的女性拜倒於褲腳下。
不過這個社會上，男人一般並不崇拜女人的才華，也不被培養奉獻和犧牲的特性，周曼儂反正沒遇到過真心崇拜她才華的男性。她有兩把刷子，他們倒也能看出來，但還是不理解區區一幅畫憑什麽賣得那麽高價，又因為她的容貌，私下懷疑她的身價，是不是靠哪個幕後金主捧出來的。
當然了，她還是個超級大美女，這一點在兩性關系中永遠通殺，美是可以吸引人赴湯蹈火的，願意為此等美貌奉獻一生的也大有人在。
周曼儂的問題是，她不願意找比自己醜太多的男人，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對自己眼睛的不仁慈（在她的審美裏，宋馳都算是比她難看不少的了），而大帥哥被寵壞的程度，一般還比大美女來得更深，所以通常只是各取所需，百分百為她付出是不可能了。
現在想來，那些輕浮的關系都像蜻蜓點水一樣，在她的生命裏留不下痕跡，只是某一階段的情緒耗材罷了。而許袂，許袂……他當然不一樣了。
最初那種熾烈的感情冷卻下來後，她知道她和許袂並不是和好，也沒有覆合，有些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是無論如何過不去的。
無論是十年光陰，彼此各有伴侶的現狀，還是……當年他們分手的原因。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些後，反而更沒話說了，連像普通朋友那樣閑談敘舊都做不到，害怕一不小心踩中地雷，炸得彼此都七零八落。
時間實在過去太久了，人會選擇性遺忘自己不想記住的事，經過似水流年的沖洗，周曼儂也只記住了她情願記住的那一部分。
周曼儂留給自己的印象裏，她和許袂年少時那一段故事的最後一幕，是在某一個清晨，被他親吻著她的睫毛醒來。
她睜開眼睛，柔和明晰的日光下，只看見他十分繾綣地望著她，說他愛她。
可那分明不是他們的結局。
現在她記起來了。
-
偶爾也會有氣氛好的時候。
周曼儂實在太累了，她連腳趾都沒力氣動彈，但是渾身黏膩，也不能就這麽睡了。
因為氣不忿，她不斷地踢他的小腿，雖然也一點力道都沒有，好歹把他的良心給踢動了，肯把她抱到浴室裏幫忙清洗，她因為剛才被他欺負得很慘，現在心安理得地坐在他兩腿之間，享受他的服侍。
這就是氣氛好的時候，炮友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連接吻也稍顯肉麻，他願意周到一點的時候，她會覺得像回到了過去。
他們一起浸泡在按摩浴缸裏，透過環繞式的落地窗，可以望見這個城市的最輝煌的一片CBD大樓，霓虹流麗，水晶高塔一般矗立在遠處。
暖融融的橘黃色日光燈下，周曼儂瞇著眼睛靠在他懷裏，感覺到他動作溫柔，心情好像也不錯，有一句話猶豫很久了，趁這個時機很自然地說出了口。
“除夕，你要來瑯裏過嗎？”
許袂的動作頓了一下，“你不和別人過嗎？”
現在是她謹慎，他也小心，見面就是做，心照不宣地不提起敏感話題，感覺上比前陣子更加生疏，維持著一種非常脆弱的關系。
快變得和純粹的炮友沒什麽區別了。
周曼儂搖搖頭，“不，你能來嗎？”
許袂掬一捧水來澆她，“這樣的話……我到時候再看看。”
周曼儂微感失望，哦了一聲。
“不會是專門要我過去給你做飯的吧？”他心情的確不錯，擡手輕輕幫她按壓著太陽穴，玩笑似的問道。
周曼儂嘁了一聲，“又不是只有你會做飯，年夜飯我做行了吧？”
“真的嗎？”
“真的，你那天不要太早來，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一桌的菜了。”
周曼儂閉著眼，她沒看見他的臉，卻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神情是很柔和，並非沒有柔情，下一秒就會低下頭來親吻她。
這是她常有的一種幻想，在看不見他面容的時候也會想象他的態度，有時候在床上激烈到讓她害怕，又看不見他的臉，她會覺得他的表情是冷漠的，嘲弄的，不屑的，他會折磨她，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被逼倒在欲望邊緣分崩離析。
她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他親她，心裏未免失望。
卻聽許袂突然問道：“你今天有拍寶寶的視頻嗎？”
周曼儂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那只貓，“有啊，你沒看我朋友圈嗎？”
她現在不再單獨給他發視頻了，意識到兩人間真實情形後，她為自己前陣子的一些過界行為感到羞恥，但許袂說了他想看貓，所以她還是會給貓拍小視頻，不單獨發給他，只是公開發朋友圈。
發出去過一會，會收到他一個“已閱”的點讚。
“為什麽，不直接發給我？”許袂就在她耳邊這麽說道。
她聽見他這麽問，幾乎就想說：怕被你女朋友看見。
但還是不忍破壞此時的和諧，踩地雷的後果未必能收得了場，她垂著眼睫，“我想炫耀不行嗎？好不容易養一只那麽漂亮的貓，拍了就要給所有人看。”
“可那是我的貓。”許袂說，“我不喜歡它給那麽多人看。”
不知道他還這麽小氣。
“是你的貓，你又不養。”她嘀咕一聲，覺得自己已經脾氣太好了，“好吧以後不發了。”
許袂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你能不能自己走回房間，等下不抱你了。”
周曼儂轉頭，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
她渾身濕漉漉的，就像長毛貓被打濕了也會變成可憐的奓毛的一小只，她現在的樣子沒什麽攻擊性，頭發一綹綹的貼在額頭上，沒有那麽漂亮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卻相當真切，
許袂轉過臉，忍笑忍得肩線發抖。
周曼儂郁郁地把自己沈進水裏，“男人長大就變壞是真的，你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
半晌無話，他修長手指插進她的頭發裏，在她頭皮上輕輕按著，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那你最後為什麽還是走了呢。”
他的聲音低得微不可聞，這麽近的距離裏，什麽都很清楚，但周曼儂還是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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